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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2章嗜血鯊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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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2章 嗜血鯊魚

騎鯊人來了!

李梓熙吃了一驚,眾人也都是神色大變。

就以往的情形看,騎鯊人若是來襲擾,通常都是在正午前後,還從未在一大早就找上來。

“走,先回去!”李梓熙想也沒想,招呼一聲,眾人又都隨著來人,沿著來路走回去。

樸國相的臉上現出幾分焦躁的神情,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。玲瓏卻像是一個被松了綁的囚犯,喜上眉梢,容色大改。她攙起樸國相的胳膊,叫道:“國相,還不快走!”樸國相無奈地搖搖頭,那背又佝僂起來。

茅屋那邊,有不少人已聚集在草地上。見李梓熙帶人回來,紛紛上前問詢。

“那些騎鯊人此刻在哪裏?離這還有多遠?”李梓熙問那個報信的人。

“回島主,我們一發現騎鯊人,就即刻回來報信,”那報信人答道,“這會子功夫,他們應該快到海邊了。”

“好,還是老法子,”李梓熙點點頭,沖著身邊的幾個人吩咐道:“別光顧著看,快些把人都帶到山頂去!”那幾個人答應一聲,匆匆走了。

已有過幾次躲避騎鯊人的經歷,是以島上的土人倒也不甚驚惶。男女老幼,秩序井然,不見得十分慌亂。趙榛一夥,也都隨了土人,一路奔去。

到了山頂,天色已然大亮。通紅的太陽,正從遠處海天相接處一點點升起。明麗的霞光,絢爛如錦,照得群山綠樹,還有人的身上,一片亮堂堂的。

這時,可以看見一小隊騎鯊人,出現在距離海邊不遠的海面上。因離得太遠,聽不到聲音,卻能看見亂糟糟的七八個,張牙舞爪,小鬼一樣。

鯊魚青灰色的大頭隱隱閃現,那豎起的背鰭和尖尖的尾巴漸漸看得清楚。沖激起的團團水花,在陽光裏幻化出五顏六色的光彩。

騎鯊人到了岸邊,一個個從鯊魚背上跳下來,雙手亂舞,叫囂著沖上岸去。那些鯊魚卻都老實地浮在水面上,聚成一團,青白的龐大身軀映著太陽光,游來游去,悠閑自在,竟不離去。

陽光落在茅屋的屋頂上,綠葉青枝覆蓋。茅屋前的草地上,有幾只狗在相互追趕,撕咬打滾。

騎鯊人從樹蔭下的白沙路摸上來。一個個黑亮的身子,活像一條條大泥鰍;雙手舉在胸前,蹦來跳去,卻又似一群猿猴。他們走走,停停,看看,並不著慌。看上去不像是一夥入侵者,反倒是游山看景的模樣。

草地上戲耍的狗見騎鯊人來,嚇得一哄而散,鉆入了屋後的樹叢。騎鯊人像蒼蠅見了腥,尖叫著,發足追趕。只見樹枝亂動,草葉飛舞,犬吠聲不時傳來。

不一會,便見那些騎鯊人回到草地上,有兩人懷中各自抓抱著一只大狗。兩只狗拼命掙紮,頭尾亂晃,吠叫不止,卻動彈不得。

騎鯊人將狗高高舉起,狠命朝地上的石板一摔。狗的身子重重落在地上,發出幾聲哀鳴。草地上頓時染滿鮮血,兩只狗伸伸腿,身子像放了氣的氣球癱軟下去,頃刻沒了動靜。

一個騎鯊人抓起狗腿,兩手一扯,鮮血和內臟噴出。騎鯊人狂叫大笑,胡亂坐在草地上,你抓你的,我拿我的,張開嘴撕咬著。牙齒尖尖,白森森的,滿身滿嘴的血,映著早晨的太陽,一片慘然,甚是駭人。

騎鯊人吵吵嚷嚷,你爭我奪,正是熱鬧時候。不多時,兩只大狗不見了蹤影。草地上,紛亂的皮毛,散落的碎骨,四處飛濺的鮮血,正是一副血腥場景。

隨後,騎鯊人抹著嘴,站起身,叫嚷著,朝茅屋大步走去。

這完全是一群瘋狂的野蠻人。山上的眾人遠遠瞧著,又氣又怕。

眼看著沒了動靜,卻又見幾只雞飛上了房頂,咯咯噠噠叫著,騎鯊人在茅屋間狂追亂趕,雞毛在空中飛舞。

“這些騎鯊人,真是該死!”田牛狠狠說道。

“誰說不是,”李梓熙望著山下,點點頭,“他們一會來,一會去的,搶東西也就罷了,還攪得人心惶惶。這日子過的總像有一把刀懸在心頭,沒法安穩。”

“難道就這麽躲來藏去的,沒什麽法子對付他們?”趙榛問道。

“誰都知道躲避不是個常法。可騎鯊人皮糙肉厚,尋常的弓箭對付不了他,”李梓熙答道,“他又能驅使鯊魚,在水上無人敢靠近,是以很難讓他屈服。”

“難道這些騎鯊人是天神下臨,找不得一點破綻?”馬擴道。

“不瞞你說,確是很難找,”李梓熙扭頭看著馬擴,沈吟片刻,答道:“不過,有了這些日子的小心察看,還倒真發現了騎鯊人的一個缺陷。”

“什麽缺陷?”幾個人齊聲問道。

“這些騎鯊人看似兇猛無比,卻是在陸地上最多只能待一個時辰,就必須要回到水裏去。”

“還有這回事?”眾人均感詫異。

“島主說的沒錯,”旁邊一個土人插言道,“好幾回了,時辰一到,這些騎鯊人就急急奔到岸邊,將身子沒入水中一陣子,才騎上鯊魚離去。”

“這也是騎鯊人每回上岸,搶掠一番,便匆忙離開的緣故。”李梓熙說道,“不曉得是何來由,興許這些怪物生來如此。”

“那將鯊魚弄死,把這些騎鯊人困在岸上,不就妥了嗎?”田牛眼前一亮。

李梓熙卻不以為意,看了趙榛一眼,說道:“這話說的容易,做起來可實在是難,幾無可能。”

“單是一頭鯊魚,已很難對付。何況有那麽多,就算是舍了性命,你也奈何不了。除非……。”

“除非什麽?”田牛急問。

“除非鯊魚自己打起來,哈哈,”李梓熙說到這裏,自己先笑起來,“我這麽想,實在是荒唐至極。”

“你是說讓鯊魚自相殘殺?”田牛又問。

“嘿嘿,說笑而已,你還當真了!”李梓熙笑道。

田牛沒笑,一臉鄭重:“島主這麽一說,我倒是想起之前的一個故事,說不定可以試一試……”

太陽升起來了,山頂上滿是陽光。茅屋那邊安靜下來,那些騎鯨人不見了身影。不過,眾人並未見他們離去,想必是到屋子裏面搜刮去了。

趙榛、田牛和馬擴,加上兩個土人,幾個人一起下了山。山間的高草和樹木,淹沒了人蹤。

兩個土人在前,趙榛三人緊隨,循著村落外緣的小路,很快就到了海邊。

陽光正好。

岸邊白沙耀眼,一片空闊靜謐。幾只白色羽毛的水鳥,在淺水處來回蹦跳,啄食著什麽。

幾塊巖石伸向水面,石縫間長了些小樹和雜草。那些鯊魚,此刻都安靜地擠靠在水邊,深灰色的脊背露出了水面,黑黑的鰭,尖尖如刀。有高高細細的水柱忽然噴起,在空中綻出無數水花。

幾個人躲在巖石旁邊的小樹林裏。趙榛和田牛脫去了衣服,兩個土人切開幾段灰褐色、布滿黑色花紋的木頭,乳白色牛奶一樣粘稠的液體流了出來。

兩個土人用手掌掬起來,往趙榛和田牛身上、頭發上塗抹。不多時,兩人全身上下已是晶瑩油亮,似穿上了一層薄薄的銀色盔甲。

太陽透過樹葉照進來,林中熱騰騰的。兩人手中抓著幾只大公雞,鉆出了樹林,走到了巖石上。

陽光直瀉下來,兩人通體透亮,如光滑的金屬雕像,反射出鏡子一般的光澤。

田牛將幾只公雞抱在懷裏。趙榛拔出短刀,一只手捏住雞脖子,手一劃,便將公雞的喉管割開,鮮血噴湧,滴落在巖石上,殷紅一團。趙榛將手高高揚起,將公雞拋進了鯊魚歇息的那一片水面。

公雞撲騰著翅膀,還在掙紮,落在水裏,落在鯊魚身上。鮮血飛濺,水面上血腥味彌散。

如同寂靜的天空,炸開一聲巨雷,那些鯊魚頓時騷亂起來。晃動著身子,張開大口,尋咬著飛下來的活物。趙榛更不怠慢,如是幾刀,將幾只雞割喉,接連投入水中。

幾只雞在水面上胡亂撲騰,雞毛亂飛,雞血流的更快。不多時,那一片水面已是紅浪翻湧,鯊魚們像沒頭的蒼蠅,四處亂撞,大口張開,真個似黑洞一般。

血似是激起了鯊魚們的血性。它們四處游動,在水中碰撞著,撕咬著,巨大的嘴巴和尾巴觸目皆是。有幾條鯊魚甚至互相撞擊起來,兩只血盆大嘴交碰在一起,發出轟隆的響聲。

幾只公雞早不見了痕跡。那些鯊魚似意猶未盡,還在四處尋找,撕咬。狹小的一片水域,數條鯊魚糾纏在一起。

趙榛和田牛從巖石上一躍而起,像兩桿魚叉投入水中。太陽高高在上,海水半明半暗。兩人張開眼,踩著水,朝著水浪湧動、鯊魚亂竄的水域游過去。

鯊魚灰白的的肚皮就在頭頂,暗流一陣陣拍擊身體。兩人稍稍上浮了些,頭頂幾乎就要觸碰到鯊魚光滑泛著白色的肚皮了。

兩人握住短刀,高高舉在頭頂,從鯊魚肚皮底下一劃而過。鮮紅的血在水底墨一樣洇開,眼前頓時一片昏暗,血腥味充塞鼻間。

待兩人來到空闊處,將頭露出水面,回頭看去,但見那一片水域已是血浪翻湧。在陽光底下,閃著一種炫目的紅光。那些鯊魚互相撕咬著,白色的肉露了出來,卻又很快染上血色。

水面像開了鍋,海水汩汩有聲。那些鯊魚雪白的巨齒閃閃發亮,在陽光裏如一把把利刃。利齒一口咬住前面鯊魚的身子,而自己的身子也被另一只鯊魚一口咬住。

一塊肉被撕了下來,那鯊魚松開口,猛然回頭,又張開大嘴,向著身後就是一口。那鯊魚正在吞食著,自己的脖子卻已被咬住。它猛地一掙,脖子下面已是鮮血淋淋,白肉顯露。它身子劇烈扭動,嘴巴一張,與另一條鯊魚咬在了一起。

趙榛和田牛看得心驚肉跳,等游到岸邊,爬上巖石,回頭再看。

水面上鮮紅一片,到處都是塊塊魚肉,隨波漂浮著,白的灰的。所有鯊魚都傷痕累累,沒有一條鯊魚的身上是完整的。不少鯊魚肚皮朝上,浮在水面上,顯然已經死去。幾條鯊魚身子歪斜,還在擺動著,卻是奄奄一息。

水面上像暴風雨過後,一片狼藉,景象慘不忍睹。這一番爭鬥下來,活著的鯊魚竟然沒剩下幾條。

馬擴和兩個土人從樹叢中鉆出來。登上巖石,看著海面的景象,都是心驚不已。

“沒成想,當年在海上打家劫舍學到的招數,今日竟有了這等好用場!”田牛笑道。

“只是狠了點,也太血性,夠嚇人的。”趙榛說道。

“說的也是,沒辦法。”馬擴嘆道。

說話間,忽見茅屋方向的芭蕉樹一陣晃動,幾個高大烏黑的人影出現在幾人視線裏。

不好,是騎鯊人回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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